君旌紅塵 第壹部:劍芒破曉

半盞清酒

武俠玄幻

這其實是壹部披著武俠外皮的言情小說,描述男主在經歷了少年時期的種種慘痛經歷之後,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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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血淚滿眶

君旌紅塵 第壹部:劍芒破曉 by 半盞清酒

2018-6-27 20:58

大廳裏的百姓終於長出了壹口氣,壹個個頹然地坐在了地板上,有的失聲痛哭有的暗自竊喜,短短的幾個時辰真是恍如隔世,他們慶幸自己還可以留下了壹條性命。

“娘,娘妳沒事吧?”自從母親被抓進房間,沐風壹直苦苦壓抑著自己的情感,嘴唇咬破了皮嘴上全都是鮮血,他大哭著沖向了房間。

“風兒,妳、妳先不要進來……娘好累啊,想要休息壹會……”余夫人的聲音顯得那麽的虛弱、那麽的憂傷。

“娘,我現在就要進去,妳開門啊,是風兒沒用,讓娘受委屈了,風兒對不起妳!”沐風用力敲打著房門。

余夫人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,用床單包裹著自己壹絲不掛的身體,背身擋住了房門,臉上露出壹絲苦笑,“風兒又何錯之有?都是娘自己命苦,怨不得旁人……娘還要整理壹下衣裳,待會再叫妳進來,我知道風兒最乖了,是不是。”

“風兒知道啦,我先去倒碗水,待會給娘喝。”

蕭讓把壹個水囊遞到他的面前,沐風啪的壹聲打落在地上,自己到屋子後面去取水,對蕭讓視而不見,露出壹臉的鄙夷之色。

蕭讓默不作聲走到房門口,想要對余夫人說點什麽,可是嘴巴張開了老半天,偏偏壹個字也吐不出來。他知道這個夜晚對於余夫人而言意味著什麽,他知道葉語霜現在需要的只是片刻的寧靜……過了壹會,沐風捧了碗清水回來,他敲了敲房門,“娘,我可以進去了嗎?我給您倒了碗水,保證清甜可口,娘!”

房間裏壹片寂靜,安靜得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似的。沐風又喊了幾遍,始終得不到回應。蕭讓心中湧起壹股不祥的預感,沖上前用身體壹把將房門給撞開!

師徒倆還有幾個百姓壹起沖進了房間,在幽暗的油燈照射之下,床鋪之上空無壹人,只能依稀見到上面壹片狼藉。“我娘呢?”沐風壹臉的茫然。

“呀!妳們快看上面!”身後傳來了壹名大媽失魂落魄的尖叫聲。

大家擡頭壹望,只見余夫人的身體懸掛在半空中輕輕晃動,她的臉孔是那麽的蒼白、那麽的憂傷,雙手無力的下垂,就像是壹個斷了線的風箏,她懸梁自盡了……“娘!!!”沐風慘叫壹聲,哭喊著撲了上去,蕭讓趕緊高高躍起弄斷了懸在房梁上的裙帶,托著余夫人身體輕輕放了下來。

“娘!妳怎麽啦?妳為什麽要自盡?妳們快點救救我娘,快點,我娘壹定還沒死,她不會舍得拋下我的,娘!”沐風抱著母親的身體嚎啕大哭。

蕭讓摸了摸余夫人的脈搏,又探了她的鼻息,臉上淚如雨下,“風兒,妳娘她、她已經過世了……”

“不會的,我娘才不會死,她之前明明還好好的,她還要帶著我壹起去京城呢。娘,妳醒醒啊娘,我是妳最愛的風兒啊!妳怎麽舍得拋下我離開……娘……”沐風不停地搖晃著母親的屍體。

“妳們看,這地板上還寫有幾個字。”壹個百姓伸手指著地板。

沐風上前壹看,只見地上赫然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:“好好活下去,將來替娘報仇”。沐風哇壹聲又哭了出來,撫摸著母親殘破的手指,他知道這是母親最後留給他的血書。

“風兒,人死不能復生,妳也不要太過傷心了,咱們先好好把妳娘給安葬了,之後再從長計議!我們壹定要給妳娘討回公道!”蕭讓摸了摸他的頭部。

沐風壹把攔開他的手,騰壹聲站了起來,他反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和鼻涕,目光中有如噴出火來,“以後不許妳再叫我風兒,妳這個懦夫、偽君子,什麽行俠仗義、什麽打抱不平?妳不過是個欺軟怕硬之徒罷了,妳不配大俠這個名號!還有妳們,壹群大男人只敢做縮頭烏龜,看到我娘被壞人欺辱壹個個無動於衷!壹路上妳們哪壹個沒受過我娘的恩惠?妳們不配當人,妳們都是畜生,妳們比那幾個壞人還更加的不如!我恨妳們,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妳們!!!”

蕭讓和幾個百姓羞愧地低下了頭,他們無力反駁,只感覺心如刀絞,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永遠也不要出來。

沐風呆呆的註視了母親的屍體好壹會,忽然咬咬牙拔下了母親頭發上的白玉簪子,毅然起身走向了大門。

“風……沐風,妳、妳要去哪裏?”蕭讓不解的問道。

沐風停下了腳步魏然站立,狂風中的他,背影顯得是那麽的孤寂和落寞,“哼,這就不勞妳費心了。”說完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傾盆大雨之中。

“沐風、沐風,妳難道不管妳娘了?”蕭讓追了出去,因為風雨太大壹時找不到人。忽然壹匹白馬從身前飛馳而過,騎在馬上的好像就是沐風。而他胯下的恰恰就是蕭讓的坐騎,也是這裏唯壹剩下的壹匹馬。

蕭讓提氣追了好壹會,最終只能無奈的放棄了,他知道這匹白馬的腳力到底有多好,徒步是永遠也追不上它的。

蕭讓頹然地回到了這座廢棄的宅子,遣開眾人,抱著葉語霜冰涼的屍體嚎啕痛哭起來。他稍稍解開她領口的衣服,只見雪白的胸口、肩膀上全都是淤痕和牙印……這幫禽獸,妳們到底對語霜做了些什麽啊?

這樣壹個溫柔賢惠的女人,含辛茹苦十幾年將兒子拉扯大,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,被幾個強盜毀了她的貞潔,她只有壹死才可以換來解脫。也許,她從走進房間的那壹刻就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。

可是,她今晚所受到的種種屈辱壹輩子註定無法洗刷,語霜,妳為什麽如此命苦?壹切都怪我,我學武有什麽用?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,我這個廢物留在世上又有什麽用!

蕭讓霍壹下站起身來,找到了被黑衣人掰斷的劍尖,回到余夫人的身邊,將劍尖抵在自己的胸口,另壹只手輕輕將她淩亂的秀發捋好,“語霜,妳睡著的時候還是那麽的漂亮……我馬上就要來陪妳了,妳壹路上不會寂寞的……語霜……”

蕭讓雙眼壹閉,正準備用力將劍尖插入胸口,忽然感覺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了,“蕭大俠萬萬不可,萬萬不可啊!妳死了誰來給余夫人報仇,妳死了誰去保護她的寶貝兒子?蕭大俠妳好糊塗啊!”

蕭讓回頭看了壹眼抱著他的商販,頓時淚如雨下,“呵呵,妳還叫我蕭大俠?我連狗屁都不是,我這點微末道行又如何能夠給語霜報仇?我如今也只能以死謝罪了!妳不要攔著我!”

“蕭大俠,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我相信總有壹天妳會成功的!更何況死是最容易的壹種解脫方法,人活下去才是最艱難的,妳如果覺得對不起余夫人,那妳更是要堅強的活下去,就算暫時無法報仇,至少也要先找到她的兒子,千萬不能讓他再發生意外啊!要不然,我們、我們百年之後如何有臉去面對余夫人啊……”商販失聲痛哭起來。

蕭讓沈默了好壹會,擦去了臉上的淚水,“沒錯,只有活下去才是對我最好的懲罰,我壹定要先找到沐風,我知道語霜也希望我這麽做……”

蕭讓壹臉憐愛的註視著懷中的余夫人,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,又替她整理好了衣服和淩亂的秀發,接著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壹吻,“這位大哥,等雨停之後咱們先把余夫人給火化了,我、我要帶走她的骨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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